我家小宝，因慢性肾衰，3月12日回喵星了。褐色大狸花，从3个月大的小奶猫领养回来，一直陪伴了我们17年多。如今他不在了，家里变得空空的，我的心也空了。虽然早就知道他的慢性肾衰已经到了晚期，剩下的日子不多，但没有想到最后的阶段病情恶化的速度如此之快，依然还是没有来得及做好思想准备，难以接受这个突然发生的事实，后悔他还在的时候没能照顾好他，没能多陪陪他。家里到处都是小宝的身影，却永远见不到他了。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生活依然要继续，工作依然繁忙，然而时不时地突然想起小宝，心就如同被扎了一样痛。在此记录下过去的一些回忆，以及最后的这段日子里的一些经验和教训。我家小宝是“非典”那年领养的，父母都是流浪猫。作为中国土生土长的猫品种，狸花猫确实很皮实，他小时候我们养得特随意，没任何讲究，那时我们也什么都不懂，给他吃了好多年超市里买的伟嘉、喜跃猫粮（后来才知道这些都是所谓的“毒猫粮”），直接喝自来水，猫砂、猫碗也都是最普通的。没给他打过疫苗，没做过驱虫，也没做绝育，几乎没洗过澡，没刷过牙，也很少剪趾甲，一直保持着“原生态”。回顾小宝整个喵生，其实很幸运，除了慢性肾病之外没得过别的大病，像什么猫藓、猫鼻支

我家小宝，因慢性肾衰，3月12日回喵星了。褐色大狸花，从3个月大的小奶猫领养回来，一直陪伴了我们17年多。如今他不在了，家里变得空空的，我的心也空了。虽然早就知道他的慢性肾衰已经到了晚期，剩下的日子不多，但没有想到最后的阶段病情恶化的速度如此之快，依然还是没有来得及做好思想准备，难以接受这个突然发生的事实，后悔他还在的时候没能照顾好他，没能多陪陪他。家里到处都是小宝的身影，却永远见不到他了。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生活依然要继续，工作依然繁忙，然而时不时地突然想起小宝，心就如同被扎了一样痛。 在此记录下过去的一些回忆，以及最后的这段日子里的一些经验和教训。 我家小宝是“非典”那年领养的，父母都是流浪猫。作为中国土生土长的猫品种，狸花猫确实很皮实，他小时候我们养得特随意，没任何讲究，那时我们也什么都不懂，给他吃了好多年超市里买的伟嘉、喜跃猫粮（后来才知道这些都是所谓的“毒猫粮”），直接喝自来水，猫砂、猫碗也都是最普通的。没给他打过疫苗，没做过驱虫，也没做绝育，几乎没洗过澡，没刷过牙，也很少剪趾甲，一直保持着“原生态”。回顾小宝整个喵生，其实很幸运，除了慢性肾病之外没得过别的大病，像什么猫藓、猫鼻支、口炎、传腹、糖尿病、尿路结石等等这些常见的猫病他统统没得过。现在想想，如果他小时候我们能讲究一些，多了解些养猫常识，早些关注他的健康，他本来应该能活得更久。 小宝从9岁开始每年去纳吉亚动物医院体检，10岁以前啥病都没有，从10岁开始，关节有一些毛病，腿脚逐渐不太灵了，也得过肠胃炎，偶尔会吐，但都无大碍。一直到15岁那年，我发现猫砂消耗速度比以前快了，起初还以为是猫砂缺斤短两（买的是最普通的杂牌猫砂），后来才知道慢性肾病的早期表现就是多饮多尿，而且出现这种情况时肾功能已经损失了一大半，可惜那时候不懂。2019年6月，小宝刚满16岁时得了一场重感冒，失去了嗅觉，好几天什么都不吃，医生都没办法，建议做鼻饲，但我们没接受，每天用针管强喂，后来奇迹般地自己恢复了食欲（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142806836/）。感冒好了后，带他去医院做了全面的肾功能检查，那会儿他的体重已经从一年前的5公斤降到了3.6公斤，结果是慢性肾病二期，医生建议每天吃“肾衰停”，但不需要吃处方粮。后来我发现“肾衰停”真是一种好药（严格说其实不算药），这倒不是因为它的疗效有多好，而是因为它的适口性奇佳，连我家小宝这种吃药比上天都难的猫都完全不抵触它，没有任何味道，又溶于水，只要把胶囊掰开倒在食物上，不管是猫粮还是罐头，小宝都照吃不误，如果是其他药，稍微有点味道他就死活都不吃，我们用尽办法也喂不进去。 2019年8月初，小宝好几天不吃猫粮，又去了趟医院，这次肌酐又上升了，不过还属于二期，另外胆囊也有点问题，医生给开了些药，但是也没喂进去多少。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小宝都比较稳定，除了一直吃着肾衰停，没再吃别的药，吃喝拉撒也都正常，只是偶尔会吐。因为疫情，一直拖到2020年8月才又去医院做了一次体检，肌酐升到了292，进入肾衰三期，并且有轻度贫血，体重降到了3公斤，医生开了些药，并且建议在家做皮下补液。结果过了几天小宝又恢复了食欲，我又没太当回事。 到了10月底，小宝又是几乎一个星期不怎么吃东西，精神也不好。11月1日去纳吉亚又做了全面体检，短短两个多月，肌酐已经飙到了528，进入肾衰四期，好几项指标严重超标，贫血也更严重了。我永远记得那一天，郭志胜大夫看完检查结果，直接告诉我没必要再折腾了，所有药都可以停了，如果非要治疗，唯一的办法就是连续输液一个星期再看情况，但是预后不好，所以也不建议。我问他大概还能撑多久，郭大夫说不知道，我又问他最后的日子里有什么建议能尽量减轻痛苦，郭大夫说没有。郭大夫在北京也是口碑最好的猫科专家之一，他的医院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而且之前我也找他给小宝看过病，所以很信任他。郭大夫的诊断结论，如同死刑判决书，瞬间让我几乎崩溃，我第二天就联系了宠物火化机构，生怕联系晚了都来不及处理后事。 从医院回来，我每天给小宝吃他平时最喜欢的罐头，不再以猫粮为主，没想到过了几天，小宝的食欲竟然又恢复了，我又觉得还有希望，虽然医生已经放弃了小宝，但我不能放弃。我开始恶补相关的医学知识，开始做各种尝试。买了希尔斯k/d处方罐头，可惜小宝完全不吃，后来有猫友推荐了适口性更好的卡帝维特肾处方餐包，碾成肉泥给小宝吃，竟然特别爱吃，后来就一直吃这款。也尝试了磷结合剂“乐宠克磷”，可惜胶囊小宝不吃，里面的粉末又不溶于水，拌到食物里小宝就不吃，最后也只得放弃。很多人都推荐皮下补液，我们带小宝去了另一家宠物医院，跟着护士学了一遍皮下补液，然后开始自己在家做，用的是医生开的林格氏液。操作还算顺利，但必须两个人配合。结果补了三次，小宝变得特别嗜睡，反而没精神了，最后一次补液没结束小宝就挣脱了。老婆一直跟我有不同看法，她主张不要再折腾了，也不要限制食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顺其自然。我反复考虑，觉得也有一定道理，最后决定不再做皮下补液，小宝的状态也好转了。饮食上就是每天卡帝维特肾处方餐包加另一种糊状主食罐头，猫粮他也偶尔会吃一些，肾衰停也一直继续吃。为了让小宝尽量多喝水，我还买了带加热的恒温水碗，每天清洗水碗，换两次纯净水，也挺管用。卡帝维特的肾处方补水汤罐他也很爱喝。小宝一直到最后去世也没有出现明显的脱水症状。 也有猫友推荐了宠物中医魏巍，我也联系过他，看过他写的关于猫慢性肾病的文章，还是挺受启发，但是我家离他的医院太远，而且小宝又不肯吃药，所以没去找他看病。如果我当初早些了解慢性肾病，也会尝试中医。 这段日子很艰难，我岳母在去年9月份确诊急性白血病，作为独女的老婆经常需要去医院陪护，我女儿小学六年级面临小升初，身在北京海淀区压力格外大，同时我这段时间工作又很忙，每天下班到家差不多10点钟。老婆基本顾不上照顾小宝，只能靠我，我每天5点多起床，收拾猫砂盆、清洗猫碗、给小宝准备早饭，然后自己吃早饭，7点送孩子上学，9点前到公司，晚上回家也是搞到11点多。虽然很累，但看到小宝能吃能喝能拉能睡，就感到很欣慰，只希望他能陪我们更久一些。我两次拒绝了领导安排的出差，因为实在不放心小宝，当然我不敢说实话，只跟领导说要照顾家里老人，其实也不算说谎，小宝早就是我们的家人。 去年11月1日医生放弃治疗后，我曾经默默许了三个愿，一是希望小宝能坚持到11月15日来暖气，北京每年家里最冷的时候就是来暖气前的半个月，我当时真的担心他熬不过来；二是希望小宝能坚持到新的一年；三是希望小宝能坚持到来年春暖花开。我当时真的不抱什么希望，但没想到最后这三个愿望都实现了！小宝走的时候，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他陪我们走过了整个冬天，坚持了4个多月。现在看来，医生的诊断结果也并非最终的判决书，慢性肾病即使到了四期，也不必放弃，医生只看化验指标，但最了解毛孩子的还是家长，最能给毛孩子爱和信心的也是家长，决定猫猫还能陪伴你多久的并不只是那几个指标，还有家长的爱心和耐心，只要你还在坚持，毛孩子也会努力地活下去。 这几个月里，小宝的状态时好时差，经常呕吐，吐食物、吐胃液，之前也吃过止吐药但没啥效果，但好在食欲基本不受影响，歇一天又能恢复，我知道只要还有食欲就还能坚持。我每天都记录他的饭量、饮水量、大小便、精神状态等，也经常称体重，很长时间保持在2.9公斤左右。小宝不太爱动了，每天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基本上一整天待在一个地方，但还是会在老婆用电脑工作的时候卧在电脑桌上陪着。老婆有时也会给小宝做水煮鸡胸肉，他也很爱吃。 最后的转折是从春节过后开始的，从那时起，小宝的食欲和精神状态一直走下坡路，而且看不到回转的希望。吃东西越来越费劲，虽然每天早上还会去厨房等我给他准备早饭，但把肉泥端给他，吃不了多少就吃不动，回床上歇着了，只能老婆在家分好几次泡上热水端到床上慢慢喂他才能吃完。而且后腿越来越无力，越来越站不稳，上床都费劲了，我在床边放了个纸盒给他当梯子。明明家里很暖和，小宝在床上也经常钻进被窝不愿出来。拉粑粑也经常拉不出来，但粑粑并不干燥，不像是便秘，只是使不出力气。体重也不断下降，明显看到腰细得像断了一样，到最后走的时候只有2.5公斤了。小宝走之前最后的一个星期，更是如同雪崩一样急剧恶化，3月7日最后一次下床拉粑粑，3月8日最后一次去猫砂盆尿尿，之后后腿就瘫痪，再也站不起来了，也叫不出声了。每天只能在床上喝一些水，舔一点儿肉汤，用针管也基本喂不进去。尿尿也都在床上，他的尿已经跟清水一样稀了。最后两天，水也不喝了，极度虚弱，体温也比正常低了。3月12日上午，小宝在家里走了，那天北京下了一天的雨。 虽然早就知道小宝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但最后阶段病情恶化的速度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从能吃能喝能走路到后腿瘫痪、不吃不喝、直至去世都不到一个星期。不过这样也少受了更多的痛苦，网上看到的猫慢性肾病最后阶段尿毒症的很多症状在小宝身上都没有出现，走得还是比较安详的。 我今后不打算再养宠物了，一是自己没有能力给毛孩子足够的幸福，二是无法再面对最后的离别。有人说猫活到17岁挺长寿的，但我还是有很多遗憾，在小宝年轻健康的时候，总觉得有他相伴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也没有太关注他的健康，等他老了病了要跟我们离别的时候，才突然发现有他陪伴的日子是多么美好却又是多么短暂。 感谢所有帮助过我们和小宝的朋友！ 希望小宝在另一个世界健康快乐，来生我们再见！